「天上的神灵,求你们庇佑我,不要被他捉到。」
子微先元合上手,虔诚地祈祷道:「我背不动石头,也不会盖房子,我不想
当奴隶……」
鹤舞嗔道:「还不快去!这裡都被你熏臭了!」
子微先元跃出洞窟,回手把石板盖好。
这是一座废弃的宅院,洞窟原本是卢依人用来储藏粟米的,现在成了他们的
藏身之所。
扇形包围着城市的崖壁彷佛被利斧噼出,陡峭之极。
唯一的入口被卢依人建起城牆挡住,使整座城市固若金汤。
纵使能够飞翔的枭军,想攻克这样天生的坚城,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卢依人一次冒昧地举动,使城市未经战斗就陷落了。
子微先元把耳朵贴在冰凉的岩石上,等枭武士飞过,他闪身从石后走出,混
入队伍,顺手把一位老人背上的石头拿过来,放在肩上。
不等那名老人反应过来,他疾走几步,然后佝偻着腰,装出吃力的样子,消
失在人群中。
他的外貌和服装看起来和卢依人一模一样,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山路越来越窄,再往上,只能容一个人侧着身子通过。
此时已经是深夜,山壁的石隙中插着火把,不时有精疲力尽的卢依奴隶失足
坠下山崖,在黑暗中发出沙哑的惨叫声。
子微先元前面的男子艰难地迈着步,裸露的小腿被山石擦出道道血痕。
看到他身体摇摇欲坠,无法支撑地朝山崖另一边歪去,子微先元连忙拉了他
一把。
那人跪在地上,一边发抖,一边喘着气。
一名乘枭的武士停在山崖边,阴狠的目光透过头盔的缝隙落在他身上。
那人几次用力,都没能站起来。
枭武士举起石矛,一矛刺透了他的心脏,把这个失去了劳动能力的奴隶挑下
山崖。
武士指了指石块,命令后面的子微先元背上,然后乘枭飞开。
子微先元儘量放鬆身体,不去接触那名武士的目光。
旁边的卢依人神情木然,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死亡。
山顶的天幕透出星光,已经建成的殿基平整而又巨大,上面矗立着一座金碧
辉煌堪比宫殿的巨帐。
那顶帐篷比子微先元曾见过的更大了数倍,帐后树着一杆长旄大纛,黑色的
旗旌上绘着一隻赤红的双头巨枭,在夜风中猎猎飞舞。
宽达百丈的平台上摆放着许多巨大的方形物体,上面盖着厚厚的黑色帷幕。
虽然看不到守卫的武士,但贸然走上平台,绝不是一个好主意。
子微先元摸出一块边角锋利的石片,等寒风袭来,枭旗飞扬的一刻,挥手射
出。
石片还在半空,旗杆的绳索便「崩」
的一声断开,沉重的枭旗掉落下来,传来一声闷响。
子微先元看得清楚,切断绳索的是一柄飞刀,显然今晚来到这裡的,不仅仅
是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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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踏上平台,他头戴高冠,相貌清瘦,衣袖又宽又大
,腰间佩着一柄古朴无华的长剑。
虽然行走在平台上,那人却彷佛步上朝堂般气度不凡。
他缓步走到帐前,两手平举齐胸,朗声道:「百越申服君,拜见枭王。」
帐内沉默片刻,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可是宗阳申服君?」
子微先元神情微动,申服君封地为宗阳,是百越世袭贵族,同时又是昊教主
掌占卜的神官,身份非同小可,没想到他会亲身来此。
申服君道:「正是。」
老者道:「君上夤夜来访,斩旗立威,先声夺人,莫非是欺我王帐下无人么?」
申服君扬声道:「枭君王,本君奉王命而来,敢问枭王,卢依何罪之有,为
枭王所灭?」
老者道:「南荒无主,有力者自取之。不劳君上动问。」
申服君寒声道:「卢依虽远,犹为百越属国,枭王自取,置我百越于何地?
百越万乘之国,岂容枭王放肆!」
老者澹澹道:「君上可是恫吓我王么?百越与北方湖泽之国鏖战十年,兵连
祸结,早已自顾不暇,还敢如此大言?烦君上回复百越熊君,我王峭魃君虞一年
立都,两年扫平南荒,三年之后便提军北上,与